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里赤媚道:“他虽是我们的敌人,现在又死了,我仍对他的胆色才智和武功佩服非 常。” 柳摇枝续道:“刁项怕也是危在旦夕,万红菊现在率领门人往京师去,希望能求鬼 王虚若无念在以前的交情,出手疗治刁项,看来她经此一劫,已心灰意冷,再无争雄江 湖之意,况且乃兄又败于浪翻云剑下,魅影剑派怕从此一蹶不振。” 里赤摇头道:“摇枝你看漏了眼,那叫刁辟情的小子能挡浪翻云一剑,功力已第一 流高手境界,现在身体康复了,怎会甘心蛰伏不出,这人终会成为双修府最可怕的敌人。” 方夜羽伸了个懒腰,微笑道:“战场上总有人伤亡,横竖人谁无死,只要能死得轰 轰烈烈,就不枉活了一场。” 强望生现出兴奋之色,道:“龟缩一角的日子太使人难受了,希望很快便可活动一 下筋骨。” 那美女含笑听着,教人感到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。 方夜羽微微一笑,道:“今次虽杀不了浪翻云,但却换了烈震北一命,兼且…,唉!” 眼中掠过深刻的苦痛,叹道:“秦梦瑶怕亦挨不过百天之数,对中原武林的打击, 实是非常沉重。” 众人均知他对秦梦瑶的情意,默然不语。 方夜羽转向那宫装美女道:“甄夫人会否因夜羽不能忘情,心生不快?” 甄夫人深深望他一眼后道:“若小魔师能忘情,妾身才会感到不快。” 方夜羽眼中射出感激之色,伸手过去轻轻一握对方玉手后,才放了开来,同各人道: “现在整个江湖分作了两个战场,一在京师,另一就是我们身处的洞庭湖,形势虽说清 楚分明,事实上又极端错综复杂,不知各位有何看法?” 众人都望向里赤,显是除方夜羽外,惟他马首是瞻。 里赤媚舒服悠闲地挨在椅背处,叹道:“我现在只想胁生双翼,飞到朱元璋的大本 营去,参与武林史上最大的集会,一尝龙争虎斗的滋味,也与处若无完成我们未分胜负 之战,看看是我的天魅凝阴厉害,还是他的鬼邪魂了得。” 众人均泛起向往之色。 柳枝点头道:“不知是否天助我也,鹰刀恰于此时出现,还给杨奉带上了京师,弄 至黑白两道四分五裂,连八派联盟也因各怀疑心,一派之内都不能团结,对我们大大有 利。” 由蚩敌皱眉道:“年老师和法王他老人家都到了京师去,这刀最后会落到谁人手上, 恐怕京师的神算子都算不出那结果呢。” 甄夫人黛眉轻蹙道:“妾身有一事不明,杨奉既得鹰刀,为何不远遁域外,岂非自 陷罗网里,” 强望生恭敬地道:“夫人刚抵中原,难怪不清楚这里的情况。”顿了顿续道:“就 是因为人人都猜杨奉想逃出中原,于是所有布置,均针对这点作出,所以才累得杨奉不 得不逃往京师,他是有苦自己知。哈…” 镑人不禁莞尔。 方夜羽忽然又开话题道:“刚接到师兄传讯,说那高句丽来的使节团没有问题,可 是我总觉他们有点不妥,除非我亲自见过他们,否则总觉得他们就是韩柏和范良极。” 听到韩柏之名,甄夫人的俏目忽地亮了起来。 里赤媚凤日深注着她道:“夫人似乎对那韩柏很感兴趣。” 甄夫人微笑道:“那个女人能不对可令秦梦瑶锺情的男子感到心动,有机曾我定要 会会他。” 方夜羽眼中掠过痛苦的神色,隐隐中感到是甄夫人对自己爱上秦梦瑶的反击,苦笑 不语。 柳摇枝想起花解语的前车之鉴,劝道:“这小子确有种接近庞老的摄人魔力,教人 很难真的不欢喜他,夫人切勿玩火自焚。” 里赤和方夜羽心中叫糟,柳摇枝如此一说,适得其反,更勾起甄夫人对韩柏的好奇 心和好胜心,更增她想见见对方的渴望。 甄夫人确是怦然意动,不过却知绝不可在这些人前显露出来,淡然一笑道:“正事 要紧,妾身尚未有闲情去理他,除非小魔师授命由我去对付他!”里方二人见她这样说, 才放下点心来。 由蚩敌有点苦恼地道:“我们明知浪翻云要到京师去,为何总把握不到他的行踪?” 里赤媚失笑道:“你真是白苦恼,若可把握到他的行踪,那浪翻云必是假扮的,反 是韩柏仍欠火候,即管有范良极助他,亦应曾出点子,所以我很同意少主所言,那朴文 正有七成是他冒充的,只是以大公子的才智眼力,怎会看不穿他的伪装,真令人费解。” 方夜羽道:“假若我们真能揭破他们的身分,再抓好好利用,当可掀起轩然大波, 牵连很多当权大官,甚至燕王棣亦难以免祸,使明室内部四分五裂。这样看来,韩柏这 小子反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忙。事实上师兄亦非全无疑心,所以劝我派人上京一趟,看 看他们究是何方神圣。” 里赤媚道:“谁应是那个人选?”眼睛扫向甄夫人。 甄夫人玉容恬静、丝毫不透出内心的渴望,她真的为韩柏有点心劲。她想不透能比 方夜羽更有吸引力、又能在里赤媚手下逃生的男子,究竟是怎么样子的? 方夜羽道:“我想亲自秘密上京,里老师陪我走一趟吧!”甄夫人心中暗喜,方夜 羽早视她为他的女人,自应带她同去。 岂知方夜羽道:“这里对付怒蛟帮的事就由夫人主持大局,有三位老师,加上夫人 和下面一众高手,又有鹰飞助阵,怒蛟帮和戚长征还不是套中之物。” 甄夫人心中一阵失望,表面却不动声色道:“怒蛟帮不知使了什么手法,全帮消失 无形,就此点已可看出翟雨时这人极难对付,因为若非深谋远处,平时早有布置,绝不 能忽然潜藏匿隐,故对付怒蛟帮之责,妾身实无把握。” 里方两人均知她才智武功均高明之极,这样说只是不满方夜羽不带她到京师去,交 换了个眼色后,方夜羽柔声道:“夜羽岂想和夫人分离,只是扑灭怒蛟帮事关要紧,不 得不借助夫人的才智武功和下面的如云好手,京师事情一有眉目,夜羽曾立即赶返来陪 你。” 甄夫人低声道:“小魔师是否想去见那秦小姐最后一面?” 方夜羽微感愕然,有种给对方看破了心事的不安。 众人都感受到那与常的气氛,可是又不知如何插口。 里赤媚心中一叹,出言道:“正事要紧,儿女私情只好皙置一旁,若没有少主首肯, 我们亦不敢发动对秦梦瑶的攻击,夫人应可由此明白少主的心意。” 甄夫人嘴角绽出一个动人的微笑,向方夜羽道:“小魔师请恕妾身压不下的妒意, 怒蛟帮的事可放心交给妾身。”顿了顿傲然道:“现在戚长征已成了斗争的关键,怒蛟 帮将被迫现身出来加以营救,就算他们能挡得住展羽王持的屠蛟小组,亦将避不过我和 鹰飞及三位老师的联手围剿,小魔师请放心!。” 众人得她答应,均露出欣然的神色,于此亦可见他们对她多么有信心。 甄夫人心中却在想,我定要制做机会见见韩柏,看这个能夺取秦梦瑶和花解语芳心 的小子,能否也使自己爱上他。 因为她有信心自己不曾全心全意爱上任何人,包括方夜羽在内。 戚长征来到黄府的豪华大宅前,抖了抖破旧懦服上的尘屑,整整头上文士冠,深吸 一口气壮壮胆子,才以他能扮出最斯文的姿态登上长阶,排门而入。 看门的两个壮丁把他拦着。 戚长征本想打恭施礼,可是看到黄府家丁们鄙夷的眼光,傲气生起,昂然道:“清 远县举人韩晶,应聘作贵公子教席来也!”两名家丁呆了一呆,眼中射出可怜同情之色, 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,见他躯体雄健,又见他背挂大刀,想亦能多捱数天毒打,其中一 人点头道:“你先进来坐坐,我们去通知老爷。” 戚长征大摇大摆踏进府内,待了半晌,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物走了出来,随便问了他 的学历后,延他进内。 戚长征暗忖,这黄孝华真是求材若渴,自己这么容易便能见着他。 那管家带着戚长征穿过正厅偏厅,来到后进一个房间的门前,轻轻叩门道:“老爷: 韩举人来了。” 戚长征升起苦涩的味儿,自己冲口而出说是姓韩的,显示心中对美丽温柔的韩慧芷 尚未能忘情,不知玉人近况如何呢? 房内传出一把声音道:“快请举人老师进来!”戚长征听出对方语带喜意,忙收摄 心神,瞪那管家进去。 入房后环目一扫,立即头皮发麻,差点掉头便走。 原来房内布满书画,收藏了无数经史诗书。他自知斤两有限,一看对方饱学之士的 架势,只要随便问上几句,足教自己无辞以对,怎不大惊失色。 这时一个圆球般的东西由大书架后的椅子弹起来,“滚”到他身前,原来是个又矮 又胖,满脸俗气的大商贾,看来就是那黄孝华了。瞧他敏捷的身手,应曾习过几年拳脚, 不过却绝非高明。 黄孝华挥走了管家,绕着戚长征打了几个转,嘿然道:“韩举人:看你身配长刀, 当然习过武功,不是何家何派的弟子。” 戚长征泛起荒谬之极的感觉,那有应征老师会被先问武功的怪事,顺口胡谗道: “小生的铁布衫乃家传绝学,否则亦不敢来应聘。” 黄孝华的肥躯倏地再出现眼前,大喜道:“那你捱打的功夫必是一等的了,可否让 我打上两拳看看。” 戚长征哭笑不得,点头道:“老爷即管放马过来。” 黄孝华毫不客气,弓身立马,吐气扬声,“蓬蓬蘧”在戚长征小肮处擂上三拳,比 他所说的加多了一拳。 戚长征晃都不晃一下,微笑道:“老爷的拳头真硬。” 黄孝华老脸一红,退回桌后的椅子里,吃力地喘气道:“请坐!”戚长征知道过了 武的一关,现在应是文的一关,暗叹一口气,硬着头皮在他封面隔桌坐下。 黄孝华眯眼细察戚长征是否有受了内伤迹象后,才满意地点头道:“韩兄家传武功 好厉害哩:比那什么黄鹤派的混蛋好得多了。” 戚长征听他说话比自己还粗鄙不甚,暗感奇怪,房内这些书难道只是摆样子的。 他既生疑心,立即功聚鼻孔,用神一嗅,丝丝幽香,传入鼻里。 黄孝华见他似蛮有兴趣观赏室中藏书,低声道:“这都是我夫人的藏书。我嘛:是 它们认识我,我却不认识它们。” 戚长征刚起的疑心又释去,难怪曾有女人的香气萦绕室内,奇道:“夫人既才高八 斗,为何不亲自教导贵公子认书识字?” 黄孝华脸上现出苦恼之色,道:“慈母多败儿,我这夫人…:嘿:样样都好,惟有 对着我这宝贝儿子时,纵容放任,连我说他一句都不可以,所以:唉:先生明白啦!” 戚长征点头表示明白,问道:“贵公子究竟是何派高人门下?” 黄孝华道:“唉:还不又是他娘教的,现在他娘到了西郊还神,待她回来考较过先 生的文史之学后,先生便可正式在这里当教席了。” 戚长征刚放下的心,立即提了起来,暗中叫苦,只要那夫人读过一本这房内的藏书, 足可教自己当场出丑。 黄孝华见他脸色不佳,犹豫地道:“在这里当教席,还有一个规矩,就是当小儿顽 皮时,绝不能还手。”偷望了他一眼后,轻轻道:“这是夫人的主意,也是她答应让外 人教她儿子的唯一条件。不过以先生的铁布衫,自然没有问题。” 戚长征眉头一皱,计上心头道:“我也有个规矩,就是学费必须预付。” 黄孝华皱眉道:“我是做生意的人,先生的货办还未见到,教我怎知应否付款?” 戚长征啼笑皆非,暗想横竖夫人回来后,自己即要卷席窜逃,不若现在硬撑到底, 最多一拍两散,冷然道:“老爷随便问吧:什么诸子百家,无不在韩某腹内,你一问便 知小生是什么货色。” 黄孝华微怒道:“我不是说过大字不懂一个吗:要夫人回来后才可考较。”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:“什么考较都不成问题,以韩某的才学难道应付不了?” 一阵急骤的步声由远而近,一个胖嘟嘟十来岁的小子旋风般冲了进来,来到戚长征 身后,伸手便来戚长征的肩头。 戚长征自然伸手挡格,一拉一拖,那小子立足下稳,整个人翻下了书桌,滑过台面, 滚进黄孝华怀里。 这小胖子最少有百斤之重,冲力何等厉害,黄孝华的椅子立即往后翻倒,两父子同 作滚地葫。 小鲍子先跳了起来,不敢过来,隔桌子指喝道:“你怎可还手?”他声音虽是尖锐, 却非常好听。 黄孝华到这时才爬得起来,大怒道:“你怎可对我的实贝动手动脚,想夫人要我的 命吗?” 戚长征悠然道:“学费先付。” 黄孝华一愕道:“好:先付三天。” 戚长征摇头道:“一个月。” 黄孝华脸上肥肉一阵颤动,肉痛地道:“七天!”戚长征伸手道:“十五天:不成 就拉倒。” 黄孝华迟迟疑疑地探手怀内,取出十五两银,狠狠瞪了戚长征一眼后,放在他手里。 戚长征一把抓着银两,以最快速度塞入怀里,道:“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,纵使你 的夫人不聘请我,邯只是你夫人自己的问题,与这交易无关,绝不能要我还钱。” 黄孝华的脸立时胀红,待要和戚长征理论,那公子欢天喜地道:“阿爹:这先生好 玩得紧哩:你快出去,让他立即给我上课。”按着又拉又扯,把他老子赶出房外,还关 上了门。 戚长征心中好笑,喝道:“小子:你若不想我揍你,快乖乖坐到对面去。” 小鲍子跺脚道:“你若敢动手,破坏规矩,须立刻原银奉还。” 戚长征暗忖这小子倒不笨,懂得觑准自己弱点,加以威胁,无奈道:“小子:你想 怎样?” 小鲍子嘻当一笑道:“站起来先让我打上三拳,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我老师?” 戚长征心道,这还不易,昂然起立,来到房中站定,笑道:“来吧:让你见识什么 是真正的高手。” 身后风声飨起。 戚长征暗忖这小子刚才定是给自己打怕了,竟不敢在前面出手。 这个想法还未完,对方的手掌化狂猛为轻柔,由缓转速,刹那间在他身后拍了十八 掌。 戚长征心才叫糟,大力涌来,整个人凌空飞跌,仆往十步之外的地面上,爬不起来, 全身麻,却没受伤,可见对方用劲非常有分寸。 那小鲍子掠了过来,一脚把他挑得翻过身来,十指点下,连制他五处大穴,才一声 娇笑、傲然而立。 戚长征窝囊得差点哭了出来,这事若传了出去,他还有脸目见人吗?不过对方这陷 阱确是高明之极,教他自愿给人制住。 这胖小子得意之极地看着他,缓缓脱下长袍,松开绑在身上层层迭迭的棉布,最后 露出窈窕动人的纤长女体,又伸手把黏在脸上的特制“肉块”一片片撕下,然后现出一 张千娇百媚的俏脸来。 戚长征心中暗叫道:“她生得真美!”美女眼中闪着欢喜的彩芒,却故作淡然道: “我的戚举人,这回没得说了吗?” 戚长征俯躺地上,苦笑道:“想不到堂堂丹清派的寒大掌门,也会使这种见不得光 的卑鄙手段?” 寒碧翠丝毫不以为忤,俯视着他微笑道:“你不是说过武家争胜之道,只有成败之 分,不拘手段吗?现在为何来怪本掌门?” 戚长征为之语塞,可仍是不服气之极,道:“你想怎样?” 寒碧翠冷冷道:“放心吧:我总不曾伤害你的,最多当你是条猪般运走,教你不能 在方夜羽面前逞英雄。” 戚长征发觉身内真气一点都提不起来,暗惊这寒碧翠的点穴手法厉言,长叹一声道: “你最好杀了我,否则若让我回复自由,必要你上床睡觉,再把你卖到窑子里,赚回玉 坠的银子来。” 寒碧翠俏脸一寒,纤手凌空一挥。 “啪!”劲气刮在戚长征脸上,立时现出五道血痕,鼻嘴溢出血丝。 戚长征待剧痛过后,又笑嘻嘻看着她,道:“你不守不伤害我的诺言,我更定会把 你卖到窑子里去当姑娘,兴起时就多光顾你一次。” 寒碧翠眼中射出森寒的杀机,以冷胜冰雪的声音狠狠道:“你想找死吗?”戚长征 哂道:“恶活不若好死,与其受你气,死了还落得个痛快。” 寒碧翠明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,可是仍是心中有气,劈空一掌照他肩头击去。 “哎呀:{v戚长征惨叫一声,往旁翻滚开去,直至“砰”一声碰到一个书柜脚处, 才停了下来。心中不怒反喜,原来他一直引寒碧翠出手,是要借先天真气的特性来解开 穴道。 先天和后天真气的最大分别,就是前者能天然运转,自动生出抗力,以刚才寒碧翠 虽制着他的穴道,体内先天真气自然生出抗力,使她的制穴并不彻底,绝非无可解救。 就算戚长征什么都不做,穴道亦会自动解开来。不过那可能要十多个时辰才成。 戚长征实在连一刻都待不下去,所以要引寒碧翠出手,借她透体而入的气劲刺激起 他体内的失天真气。所以这隔空掌虽打得他呲牙裂齿,但一丝微弱的真气,已成功地在 丹田内凝聚了起来,他估计寒碧翠武功虽高明,仍未臻先天境界,应看不破他的计谋。 寒碧翠气消了一半,走了过来,脚尖一挑,戚长征滚回房心处,大字躺着,眼耳口 鼻全溢出血丝,形状可怖。 寒碧翠升起不忍心的情绪,皱眉道:“为何迫我出手呢?你不知我是帮助你的吗?” 语气大见温和,事实上她亦不知为何动了前所未有的真怒,意气稍平立即心生悔意。 戚长征把心神松弛下来,苦候丹田内的真气逐渐稹聚,都还有闲情跟她说话,索性 闭上眼睛,来个不理不睬。 寒碧翠无名火又起,在他背后抽出天兵宝刀,指着他咽喉道:“你若不张开眼睛, 就一刀把你砍死。” 戚长征闭目应道:“我才不信你敢杀死我老戚。” 寒碧翠听到他自称老戚,登时心头火发,冷笑道:“邯么有自信吗?看我把你的手 每边斩下一根指头,教你以后都不能用刀。” 戚长征睁眼大笑道:“看:那你还不是不敢杀死我吗?” 寒碧翠针锋相对道:“你不也张开了眼睛吗?是否怕死?” 戚长征着眼上下打量她,啧啧哂道:“我当然怕死:不过还是为你着想,老戚死了, 还有谁敢陪你这泼辣婆娘睡觉。” 寒碧翠一声怒叱,闪电般踢出一,正中他的臀侧,其实已是脚下留情。 戚长征凌空飞起,不偏不倚,“蓬”一声四脚朝天,落到大书桌上,跌个七荤八素, 但体内先天真气倏地强盛起来。 正要运气冲穴。 寒碧翠移到桌旁,吓得他不敢运气,怕对方生出感应。 她杏目圆瞪,酥胸不住起伏着,有种不知如何对付他才好的神态。 忽地伸手搭在戚长征腕脉处,好一会后才松了一口气道:“我也知你没有解开我丹 清派独门锁穴手法的本领,来:我们谈谈条件,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,我立即放了你。” 戚长征微笑道:“除非大掌门肯陪我上床,否则什么都不用谈。” 寒碧翠看得呆了一呆,满脸血污竟不能掩去他那阳光般摄人的脱笑容,一时使她忘 了生气。 戚长征看得虎目一亮,哈哈一笑道:“原来大掌门爱上了我,难怪苦缠不舍,又因 爱成恨,对我拳打…;哟!”“啪!”一声清响。 寒碧翠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,所幸没有运起内劲,否则他以后笑起来时,雪白的 牙齿将不曾像现在般齐整了。 她眼中寒芒电闪,冷然道:“见你的大头鬼,我寒碧翠早立志不嫁人,更不会看上 你这种满嘴污言秽语的黑道恶棍,若不是为了对付蒙古人,并教别人知道白道除了争权 夺利之徒外,还有懂得分辨是非的人,本姑娘看多你一眼也怕污了眼睛。”转头向外喝 道:“人来:给我把这小子关在牢里,绑个结实,看他能口硬多久。” --- 第三章道魔决战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韩柏放开满脸红晕的秦梦瑶,迅速多吻了两口,才依依不舍往房门走去。 秦梦瑶躺在床上,闭上美目,出奇她平静自若,唇角含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。 韩柏推门外出,见到范良极正笑嘻嘻望着他登时无名火起,不悦道:“若你是骗我 出来,我定不放过你。” 范良极嘿然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那有闲来骗你。看!”伸手在他眼前迅快扬了 一扬,又收到身后去。 韩柏眼力何等锐利,看到是个粉红色的信封,上面似写着“朴文正大人专启”等字 样,大奇道:“怎会有人寄信给我,这处是四边不着岸的大江吧!”范良极将信塞进他 手里,同时道:“有人从一只快艇上用强弓把信缚在箭上射来,还插正你专使的房间, 显示了对船上情况的熟悉,唉:你说这是否麻烦?” 韩柏好奇心大起,起信封,见早给人撕开了封口,愕然道:“这是指名道姓给我的 私人信件,谁那么没有私德先拆开了来看?” 范良极怒道:“莫要给你半点颜色便当是大红大紫,你这朴文正只不过是我恩赐与 你的身分,我这专使制做者才最有资格拆这封信,再抗议就宰了你来酿酒。” 韩柏失笑道:“你这老混蛋!”把信笺从对内抽出。 一阵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孔里去。 信上写道:“文正我郎,散花今晚在安庆府候驾,乘船共赴京师,双飞比翼。切记。 否则一切后果自负。” 韩柏一看下立时小脑大痛。 范良极断然道:“不要理她:若她见我们受她威胁,定会得寸进尺。” 韩柏叹道:“若她到处宣扬我们是假冒的,那怎么办才好?” 范良极沉声道:“这叫权衡轻重,若让这奸狡女贼到船上来,不但等于承认了我们 是假货,说不定还会给她发觉浪翻云和秦梦瑶都在这里,那时我们将会被她牵着鼻子走, 受尽屈辱。所以宁愿任她造谣,不过若她是聪明人,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,怕亦有点 踌躇吧!” 韩柏点头道:“她应知我的武功不比她逊色,何况她会被梦瑶的气度所慑,应知坏 了我们的事,绝不会有好日子过。” 吱呀!秦梦瑶推门而出,俏脸回复了平时的恬静飘逸,清澈澄明的眼神扫过二人, 淡然一笑道:“你们太不明白女人了,当她们感到受辱时,什么疯狂的行为都可以做出 来,完全不会像男人般去思索那后果。” 范良极见到秦梦瑶,就像老鼠见到了猫,立即肃然立正,点头道:“梦瑶说的是。” 韩柏故作愕然道:“你不是要叫梦瑶作瑶…” 范良极色变,侧他小腿。 他以脚化脚,挡了范良极含恨踢来的凌厉招数,却避不了秦梦瑶往他瞪来那一眼。 那是深邃难测的眼神,含蕴着无尽无穷的爱,而在那爱之下,又有更深一重的爱, 那不单包含了男女的爱恋,还含蕴着广被宇宙的深情。 韩柏猛地一震,感到秦梦瑶这扣人心弦的目光,像冰水般在他火热的心上,把他的 精神送往一个妙不可言的层次,尘念全消,竟漠忘了嘲弄范良极。 同一时间心中升起一种明悟,知道由这刻起秦梦瑶正式向他挑战,若他不战而降, 秦梦瑶将会因此看不起他,以致封他的爱意减退。 所以唯一赢得她芳心的方法,就是胜过她。看看谁的吸引力大一点,换句话说: “究是魔种向道胎投降,还是道胎向魔种屈服?” 唉! 这是多么大的挑战! 秦梦瑶极可能是武林两大圣地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剑手和修行者,他自问在才智武 功两方面均望尘莫及。 凭仗的只有与他难分彼我的魔种,和秦梦瑶对他明许的芳心。 不! 我定要胜过她,收摄心神,微微一笑,不再言语,沉思对策。 范良极看了看韩柏,又望往秦梦瑶,皱起眉头道:“不知是否我多疑,似乎有些微 妙的事发生在梦瑶和小柏之间。”在秦梦瑶脸前,他的说话态度都多了他老人家一向欠 奉的礼貌和客气,只看他“尊称”韩柏作小柏,即可见一斑。 秦梦瑶只是盈盈俏立,嘴角含笑,不知如何,已给人一种恬静祥洽的感觉:那离世 独立、超乎尘凡的气质,尤胜从前。 韩怕忽地觉得盈散花的问题微不足道起来。笑道:“梦瑶是否在考较柏郎的智慧?” 他故意在范良极这第三者前自称柏郎,摆明不把秦梦瑶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。 范良极失声尖叫道:“柏郎?我的天:梦瑶要不要你大哥出手代你教训这口出狂言 的小子。” 秦梦瑶瞪他一眼道:“你不是一直在偷听我和韩柏说话的吗?否则怎会被陈老杀得 全无还手之力?困着了整条大龙给一截截地蚕食。现在还假扮不知我在房中早被他诱迫 下唤了他作柏郎。”她娓娓道来,似若含羞,又似若无其事,神态诱人之极。 韩怕心中狂震,原来刚才在房内,秦梦瑶一直在“反偷听”范良极的“变态行为”, 自己不但懵然不知,还以为完全俘虏了她的心神,落了在下风还如在梦中。 范良极老脸一红,尴尬万分道:“梦瑶又不像这小子般大叫大嚷,我只听到你断断 续续的其中几句话。”接着浑身一震,骇然望向秦梦瑶,色变道:“你原来是特意教我 听到那几句话的,其它你不想我听到的,都以无上玄功弄得模糊不清了。” 韩柏大叫糟糕,原来秦梦瑶一直保持着慧心的通明,看来除了自己在对她动手动脚 时,才能使她乱了方寸。 秦梦瑶白了韩柏千娇百媚的一眼,道:“梦瑶只让大哥听到了的那几句话是“梦瑶 对你的心意,只限于你我两人之间”,“总之是这样”,“韩柏啊”“梦瑶便舍身相陪 吧”“不要扮出那可怜样儿”,“韩柏你明白吗”“这是一场爱的角力”“我们将是这 世上最好的一对”。总共九句话,九乃数之极,亦是爱之极。”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愕然以对,秦梦瑶竟以这样玄妙不可言喻的方法,耍了他们。亦 教他们输得口服心服,差点要请浪翻云出关来助他们对抗这美若天仙的“大敌”秦梦瑶 “噗哧” 一笑,若千万朵鲜花同时盛放,把娇躯移贴韩柏怀里,忽然一肘打在韩柏的小肚上。 秦梦瑶若无其事地向范良极道:“范大哥:我由昨晚给这小子强吻了后,一直都想 揍这小子一顿,舒被他欺负之气,所以不想让你独享这快乐。” 范良极为之瞠目结舌,哑口无言。 她接着向韩柏嫣然一笑道:“韩柏大什么的,你输了第一回合。” 这时再没有人想起盈散花了,因为韩范两人全给这慈航静三百年来首次踏足江湖的 美女吸摄了心神。 范良极一声不响,拔出烟管,塞进刚得来的醉草,荩火打着,呼噜呼噜猛吸了十多 口,一时廊道烟雾弥漫,香气清鼻。韩柏和秦梦瑶清彻的眼神封视着,叹道:“这多么 不公平:我不知道梦瑶一直把这视作一场魔种和道胎的爱情决战。” 秦梦瑶眼中射出如江海无尽般的情意,幽幽道:“你是男儿,让着梦瑶一些吧:我 就是要你输得不服气,才曾激起你争雄的壮志,不会只是以无赖手段来对付梦瑶。” 韩柏一震后,双目奇光迸射,沉声道:“妈的:我韩柏定要胜得干脆利落、正大光 明。 由现在起,我绝下沾半根手指到你的仙体去,你也当没有给我吻过摸过你,我定要 教你情不自禁,对我投怀送抱。” 范良极喝采道:“他奶奶的好小子:范某佩服之极。嘿:我买你赢:因为我希望你 赢。 ” 秦梦瑶嗔道:“大哥!为何你忽然帮起这小子来?” 范良极深吸一口烟后,由双耳喷出来,一瞬不瞬瞧着秦梦瑶道:“因为现在的瑶才 是最可爱的属于人间的仙物。”他终于叫出了“瑶妹”秦梦瑶知道范良极正在助攻,这 盗王的智计非同小可,一出言便中她的要害:就是虚无飘渺的仙道,怎及得上男女炽热 的相恋。 这亦是范良极真心的想法,故说出来特别见威力。 秦梦瑶恬然浅笑,不置可否。 韩柏对秦梦瑶真是愈看感爱;愈相处得久,愈感到她的兰根慧质。只想把她搂进怀 里,蜜爱轻怜,可恨自己刚夸下不再碰她的海口,惟有以第二种方式和她玩这爱情的游 戏,微笑道:“梦瑶你有没有胆量答我一个问题?” 秦梦瑶瞅他一眼,平静地道:“不用说了:我知你想问梦瑶,和你在一起时,是否 最快乐的时刻,告诉你吧,答案是肯定的,韩柏大什么的惬意了吗?” 韩范两人心中叫苦,秦梦瑶显然没有受到两人说话的影响,仍保恃着澄明的慧心。 范良极移到韩柏的另一边,脚尖竖起,手肘忱在韩柏的宽肩上,同情她道:“小柏 儿:看来我们联手都斗不过我的瑶和你的乖宝贝的了。” 秦梦瑶笑道:“范大哥帮他也不用帮得这么落力的吧!”韩怕伸手过去搂着秦梦瑶 的蛮腰,感动地道:“其实梦瑶并非想和我角力情场,只是不得以而为之,因为你要全 面刺激起我的魔性,使魔种能挥发出来,达到你的要求,始能救得梦瑶你。故此才会大 发慈悲招呼我上床。但是为了救你,我定要澈击败你。”接着溱到她耳旁传音道:“教 你欲火焚身下和为夫颠鸾倒凤。” 秦梦瑶白他一眼道:“又说不占我半跟指头,现在为何搂着人家的腰呢?是否已明 知我斗不过你的无赖作风。” 韩柏步步进迫道:“禁制既是我自订的,当然可随时解开,让你更感被吊瘾的滋味。” 秦梦瑶跺脚道:“你在耍弄人家!”浪翻云的声再由房内悠悠传来道:“梦瑶这回 合输了,因为你守不住心田,给小弟感应到你的心意。” 秦梦瑶俏脸一红,娇嗔道:“大哥偏帮韩柏!”浪翻云在房内失笑道:“当然:难 道我会帮你吗?谁不想欣赏到仙子下凡的动人美景,大哥从未见过你如此快乐。” 范良极叹道:“浪翻云:你要不要尝尝未够时间的清溪流泉?” 秦梦瑶乘机从韩柏的大手里脱身而去,道:“让我去看看酒酿得如何了?”又扭头 向韩柏甜甜一笑道:“韩柏:今次算你胜回一局,可不要得意,因为有两个大坏人助你。” 言罢盈盈去了。 两人目定口呆地送着她劲人的背影,直至消失不见,范良极叹道:“真利害:竟教 我首次连云清都忘记了。” 韩柏强压下追在她背后的强烈冲动,因为若那样做了,便等于抵受不住她的魅力。 范良极喃喃道:“幸好很快就可见到云清,否则爱上了自己的义,就真惨了!”韩 柏一呆道:“为何你可以很快见到云清,约好她了吗?” 范良极兴奋起来,搭着他肩头道:“八派联盟即将在京师举行元老会议,所有种子 高手均须赴曾,到时不但云清会去,连她的小师那小尼姑都会去,这么美丽的小尼姑, 包你会魔性大发,不择手段去夺人家的贞操。” 韩柏恍然道:“难怪你一点不急着去找云清,原来早知会在京师和她面。范良极嘿 然怪笑,传音向房内的浪翻云道:“趁瑶妹不在,浪翻云你教教小柏应付妖女盈散花的 办法,否则瑶妹会看不起韩柏的。” 浪翻云的声音传出来笑道:“我和你是小弟的当然军师,但却不可以这样犯规的方 法助他,必须让小弟全面引发魔,突破他现在的境界,使他能有足够的力量,续回梦瑶 断了的心脉。”顿了顿续道:“小弟只要谨记“无拘无束、率性而行”八个字,将可稳 操胜券,因为无论梦瑶如何高明,甚至比我们三人加起来更厉害,终是对你有情,所以 只要你能挑起她遏不住的情火,早晚会向你投降的,不过那就要看你的魅力能否达致那 程度了。” 韩怕呆了半晌,忽地阔步往到下舱的阶梯走去,道:“小弟明白了,这就去和梦瑶 再战一场。” 范良极道:“那我们要否在安庆泊岸停船?” 韩柏回头高深莫测一笑道:“我自有应付这女飞贼的办法。” 看着他雄伟的背影,范良极喃喃道:“小子开始有点道行了。” --- 第四章爱的魅力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戚长征被凌空吊在地牢里,手足均被粗若儿臂,经药水浸制过的牛筋编结而成的绳 绑得紧紧,纵使内功再好的高手,亦弄它不断,更何况四肢给袈在两壁的绞盘扯得大字 形张开来,不但用不上丝毫力道,还痛苦不堪。 起始时戚长征本是全身肌肉寸寸欲裂,痛不欲生。 不过他的意志坚强至极,咬牙苦忍,不一会竟能逐渐进入日映睛空的先天境界。 先前积聚的先天真气,逐渐强大起来,在一个时辰内连续冲开四个被寒碧翠制着的 穴道,到了最后的尾椎穴时,始遇上困难。 原来寒碧翠点这穴道的手法非常奇怪,每当体内真气冲击这闭塞了的穴道时,都牵 连到整条脊椎,生出利针刺骨的剧痛。 不一会戚长征痛得汗流如雨,全身衣衫湿透,差点便想放弃。 可是想起寒碧翠,他便心头火发,惟行咬紧牙根,以意御气,一波一波地向脊椎大 大冲击。 很快他已痛得全身麻木,意志昏沉,可是脊椎穴仍毫无可被冲开迹迹象。 而被激荡回来的先天真气,流窜往其它经脉里,逆流而去,做成另一种痛苦。 戚长征咬牙苦忍,誓死要冲开这被制的最后一个要穴。 “戚少侠!”戚长征吓了一跳,暗忖自己全副精神放在解穴方面,竟不知有人进入 囚室,叹了一口气,再缓冲穴之举,缓缓张开眼来。 身下立着两个人,正关切地望着自己。 一个是年约六十的老人,长相慈祥,留着一提山羊须,一对眼精灵非常,另一人是 个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汉。 两人都腰插长剑、气度不凡,想是丹清派的高手。 老人道:“老夫是“飘柔剑”工房生,这位是“闪电”拿廷方,见过少侠。” 戚长征亦听过两人之名,知道是丹清派的着名人物,那工房生还是寒碧翠的师叔, 对自己倒相当客气。 堡房生干咳一声,有点尴尬地道:“这其中实在有点误会,敝掌门本对少侠一番好 意,不知如何会弄至如此田地。” 中年大汉拿廷方以他雄壮的声音接着道:“少侠真是条好汉子,这“凌吊”之刑, 从没有人能捱过一个时辰而不求饶,现在过了两个时辰,少侠能闷声不哼,我们两人实 不欲误会加深,所以瞒着掌门,想放少侠下来。” 戚长征这时停止了运气,反而体内真气迅速在丹田凝聚,逆流入其它经脉里的真气, 亦千川百河般倒流而回,浑体舒泰,功力似尤胜从前,正在吃紧要关头,闻言吃了一惊, 喝道:“不要放我下来,叫寒碧翠来,我要她亲自用手为我解缚,还要为我按摩才成, 否则怎消得这口鸟气。” 两人想不到他有此条件,愕在当场。 就在此时,戚长征隐间背后传来一丝轻微的娇,全中暗笑,原来这二人是寒碧翠差 来作和解的说客,好让他可以有下台阶。 堡房生眼珠一转道:“少侠息怒,由敝掌门解缚一事还可商量,至多我们两人跪求 她答应,但按摩一事却有点问题,敝掌门终是女儿家,不若由我两人代劳,少侠意下如 何?” 戚长征体内真气倏地狂旋起来,肚腹胀痛,以他的坚毅意志亦抵受不了,惨哼一声, 闭上双目。 两人以为他受不住这“凌吊”的活罪,慌忙扑往两旁,想把绞盘转动放他下来。 戚长征一声狂喝,制止了两人。 同一时间丹田的真气蓦地扩张,不但冲开了脊椎穴,还涌往全身经脉,连以前真气 未达的经脉亦一并冲开,全身融融浑浑,真气生生不息,循环往复,说不出的舒服。 和刚才相比,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分别。 戚长征隐隐感到,这番痛苦并不是白捱的,他的先天真气又深进了一层。 一般来说,以身体的痛苦来溆发潜力,只是下焉者所为,修练心性和意志实有很多 更佳的方法。达至先天境界的高手,更无须藉苦行来提升层次。 但今次戚长征的情况却是非常例外的情况,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解穴,若他继续以意 运气,说不定会走火入魔,全身经脉爆裂而亡。这是因为先天真气讲求任乎天然,蓄意 为之反落于下乘。 偏在这危急关头,这两个丹清派高手引开了他的注意力。体内澎涨的真气自然而然 一紧一放,反打通了几绦练武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冲破的经脉,因祸得福,由此亦可知戚 长征的福缘是何等深厚。 戚长征感到全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,清灵畅活,同两人道:“快叫寒碧翠来给 我解缚,否则什么也不用谈了。”言罢闭目静养,享受着体内畅快无比的感觉。 他生性不爱记恨,尤其是对美女,无论对他做了什么坏事,他都很难摆在心头。那 并不是说他会放过寒碧翠,但他只会以玩耍的方式,舒一口污气。 两人默然半晌,对望一眼后,退出室外。 不一会寒碧翠出现在他身前。 两人锐利的眼光一点不让地对视着。 戚长征咧嘴一笑,露出他好看的牙齿和笑容,柔声道:“记得我老戚说过要怎样对 付你吗?为何进来见我也不带剑,你拿了我的宝刀到那里去了?” 寒碧翠微感错愕,想不到这恼人的男子成了阶下之囚仍如此口硬从容,冷哼一声道: “你再是这样子,我只好被迫把你杀了。” 戚长征哂道:“这就叫懂得分辫是非的白道正派吗?一寒碧翠气得跺脚道:“你既 不肯请讲和,人家放了你又要卖人到子里,你要人家怎么办?” 这几句话一出,不但寒碧翠呆了起来,连戚长征亦瞪大眼愕然望着她。 这还那像一对敌人,直是女子向自己的情郎撒娇。 寒碧翠俏脸一红,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冲口而出说了这么示弱的话。 戚长征仔细打量她,缓缓道:“都说你爱上我了,又偏不肯承认。” 寒碧翠俏脸更红了,却没有像先前般立即发怒出手教训他,瞪他一眼毅然道:“好: 我亲自放你下来,按摩却是休想,最多和你公平决斗,若我胜了,你须乖乖与我合作。” 戚长征嘿然道:“大掌门输了又怎么样?” 寒碧翠俏脸一红道:“任你如何处置。”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:“你若不想被卖到窑子里,最好立即杀死我。” 寒碧翠叱道:“你这狂徒真不知天高地厚,胜过了我再说吧。” 戚长征嘻嘻一笑道:“寒小姐究竟是故意,还是真的忘了否认爱我。” 寒碧翠大怒,冲前一巴掌往戚长征刮去。 戚长征一声长笑,中气充足,那还有穴道被制之象,四肢牛筋寸寸碎裂,一把抓着 寒碧翠的手腕。 寒碧翠的武功本来非常高明,即管胜不过戚长征,亦所差无几,这次失手,只是输 在事出意外。 戚长征的内劲沿腕透入,寒碧翠惊叫一声,娇躯乏力,倒入戚长征怀里。 戚长征将她搂个结实,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,才放开她,并解开了她的穴道。 寒碧翠俏脸通红,玉掌翻飞,往他击来。 戚长征见她像喝醉了酒般,连站稳也有问题,便对自己出手,哈哈一笑,使了下精 妙手法,又把她一封玉掌握在手里。 寒碧翠惟得咬碎银牙,曲膝往他小肮顶过来。 戚长征功聚小肮,“砰”的一声,便受了她一记劲道不足的膝撞,笑道:“还说不 爱我,这是天下最有情意的膝撞。” 寒碧翠气得差点哭了起来,竟娇嗔道:“放开我!”戚长征听话得紧,立即松开她 的手。 寒碧翠退到门旁,脸寒如水道:“戚长征:你敢否和我决斗?” 戚长征往她迫过去,到了两人相距不足两尺的近处,摇头道:“我的刀是用来杀敌 人,并不是用来玩耍的。” 寒碧翠早已方寸大乱,气苦道:“你这人究竟是怎样弄的,这不成,那又不成,究 竟想怎样?我这样对你,还不算是敌人吗?” 戚长征含笑摇头道:“你对我只是因爱成恨吧了:怎算是敌人?” 寒碧翠差点当场气昏,自知心神大乱,使不出平日的五成功夫,绝非这个坚毅不拔 的年青男子的对手。动手既行不通,难道竟任由对方如此调戏自己吗? 罢进来前,她曾吩咐门人离开地牢,不过就算可唤人来帮手,她亦不会那样做,这 种矛盾的心情,使她更是手足无措。 她从未想过会给一个男人弄至这般进退维谷的情状。 戚长征忽地探出双手,抓着她香肩。 寒碧翠体一颤,茫然往他望去,忘了叫他放手。 戚长征诚恳地道:“我们的游戏到此为止,我的玉就当送了给你,你则给回我百两 银子以作盘缠之用,我们的恨一笔勾消,你说这交易足否划算?” 寒碧翠轻声道:“你不要把我买到窑子里去了吗?” 戚长征放开双手,大笑道:“寒掌门怎会封老戚的戏言如此认真,就算你心甘情愿, 老戚也舍不得。好了:宝刀和银子在那里?” 寒碧翠回复正常,幽幽一叹道:“戚长征啊:为何你总不肯接受人家帮助呢?不过 这样一闹,我也无颜夸言可助你。好吧:我接受这交易吧。” 戚长征大喜道:“这才乖,异日有闲,老戚必来探看你。” 寒碧翠美目一转,首次露出笑脸,点头道:“是的:我们必有再见的机会。” 戚长征贪婪地看着她的俏脸,暗忖这样娇美的尤物,竟立定主意不嫁人,实在可惜。 若非如此,自己可能禁不住向她展开追求,不过强人所难,实非己显,暗叹一声道: “再见了!”韩柏走到阶梯的最上端,听到左诗等和秦梦瑶的谈笑声和足音,由下面傅 上来。 韩柏迎了下去,张开双手,嬉皮笑脸地把四女拦着。 左诗、朝霞和柔柔立时冷起俏脸,显然对他馀气未消。 秦梦瑶嘴角含笑,倚壁俏立,环抱双手,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情。 韩柏心中暗笑,待我展开挑情手段,看你这仙子是否仍能保持这副超脱的模样,微 微一笑道:“谁想过关,就给我亲个嘴儿!”左诗叉起腰,大发雌威道:“立即滚开, 否则我尖叫一声,让范大哥来收拾你。” 柔柔则向秦梦瑶道:“梦瑶小姐不会袖手旁视吧!”韩柏笑道:“柔柔唤她作梦瑶 或瑶吧:她已答应嫁我韩柏为妻了。” 三女愕然,望向秦梦瑶。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:“你这小子除了无赖手段,还有什么绝活本领呢?” 韩柏哈哈一笑道:“你们三人不要看梦瑶如此从容淡定,其实她芳心暗惊,怕我当 着你们吻她时,给你们看到她情不自禁的羞样儿。” 秦梦瑶心中暗凛,如道韩柏正全神运起魔种的灵觉,测探到她内心的情况,忙压下 既惊又喜的情绪,皱眉道:“韩柏你若胡来的话,我虽无力反抗你,但却会怪你不守信 用,胜之不武。” 左诗听得糊涂起来,不知两人在弄什么鬼,不过却清楚感到韩柏和平时不同了,起 码显得精神集中,不像以前般容易分心,连搔头的动作也没有了。 韩柏正容道“放心吧:我韩柏怎会是没有骨气的人,而且自知魔种未到火候,否则 你早对我投怀送抱。但现在我要干什么,却绝不会告诉你。” 秦梦瑶忽地对韩柏泛起一种非常新鲜刺激的感觉,特别是他的眼神有种变幻难测的 异芒,似能直看进她心底里,而自己对他却完全无法捉摸和测度,登时生出想向他投降 的感觉。 然而这冲动并不强烈,自己仍有自制的能力。 暗摄心神,进入止水无波的心境,温柔地道:“柏郎啊:梦瑶多么希望能立即情不 自禁投入你怀里去。” 韩柏听得色心大动:心神大乱,眼中异芒骤减,吓了一跳,知道自己攻势给她以巧 妙的诱词化解了。同时亦知道秦梦瑶是想借自己诱发她的情欲。 这的确是场非常玄妙的竞赛。 说到底,就是如何能续回秦梦瑶断了的心脉。 在一般情况下,这是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事,所以红日法王才会夸下海口,说秦梦 瑶若能于百日内不死,便当他败北论。 秦梦瑶本亦心灰意冷,想见韩柏一面后,立即赶返静斋,埋骨尘土。却给浪翻云想 了个妙想天开的方法,就是以双修大法加上魔种道胎,看看能否回天有术。至于是不是 真的行得通,连浪翻云本人亦不知道。 而要达到最佳疗效,横亘在秦梦瑶韩柏两人之前还有两道难关。 首先就是双修大法里男的须有情无欲,女的则有欲无情,大法才有望成功。 若掉转过来,要韩柏行欲无情,秦梦瑶有情无欲,两人均可轻易办到,因为魔种根 本是以欲为导,所以韩柏一见到溧亮女人便想和对方上床:反之,秦梦瑶因修练道胎, 则须戒绝肉欲。 由此可知这一关如何难过。 第二个难关是韩柏的魔种虽成功与他结合为一,魔力仍未能完全发挥,即管和秦梦 瑶合体双修,恐仍不能续回秦梦瑶的心脉。 于是秦梦瑶从至静中沉思冥想,以无上智能构想出一场爱的角力,就是以身为饵, 全面激发韩柏的魔种,使韩柏的魔功突飞猛进,臻至她的要求。 最微妙处是秦梦瑶是要借韩柏的魔力和自己对他的情意,引发她古并不波的道心, 生出炽烈的肉欲。 这并非单方面的事情,若韩柏魅力不足,绝不能挑起秦梦瑶真正的爱欲巧妙的地方, 就是韩柏若要证明他的魅力足以使秦梦瑶不能自禁,必须不倚赖肉体的接触,纯以情神 的互相吸引,使秦梦瑶失去自制,投怀送抱,因为道胎本身是纯情神的产物,故必须形 而上的挑引,才能真正使秦梦瑶道心失守。只是肉体的引诱,只会落于下乘和后天的境 界。 他若想成功做到这点,最关键处必须压下魔种的欲性,发挥魔种纯灵性精神的诱力。 换句话说,他要进入有情无欲的境界,才可使魔种更上一层楼,也达到双修大法的基本 要求。 常被克制的欲火爆出来时,始可将魔种的威力发挥致尽,续回秦梦瑶心脉。 所以现在秦梦瑶一再挑起韩柏的欲念,使他的注意回到肉体的历次,他魔种的精神 力量立时减退,对秦梦瑶构不成威胁。 这爱的角力的是玄妙难言的。 除了情欲上的挑引,要使秦梦瑶真正降伏在他的魔力下,韩柏还须表现出他的智能 和魔功。 如何对付盈散花,正是秦梦瑶给他开出的考题。假设他应付不了,秦梦瑶将会感到 他仍远比不上自己,令她“驯服”之心减退,更难甘心委身于他。 所以这是场“真刀实枪”的角力,毫无花假的拼赛,双方面均不可以丝毫容让。 这时秦梦瑶回复了通明的慧心,三女却全不是那回事。 她们忽地发觉拦在楼梯上的爱郎,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,双目精光摄人,浑 身散发着前所未有,比以前强上百倍的魅力,弄得心中涌起强烈的爱欲,恨不得立时投 进他怀里。后来韩柏虽魔力显减,三女仍不克自持,三对秀眸射出情火,牢牢盯着韩柏。 韩柏亦知道自己落在下风,因为他对秦梦瑶的道胎能生出微妙感应,早知问题出在 何处,只不过硬是不能消去被秦梦瑶的媚态惹起的欲火,暗叫声厉害,立即筹谋对策。 第一个忍不住向他投降的是左诗,她登阶而上,来至低韩柏一级处,昂首道:“柏 弟:你把我吻个饱吧!”韩柏呆了一呆,心神由秦梦瑶身上收回来,望往左诗,只见这 位义姊娇妻眉目含情,羞羞答答俏立身下,欲火登时燃烧起来。 偷眼往秦梦瑶望去,伊人早回复了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姿,心知问题所在,深吸一 口气,再进无欲之境,微笑向左诗道:“诗姊不恼弟弟了吗?” 左诗嗔道:“人家现在任你摆布了,还要在言语上欺负人吗?” 韩柏灵机一触,暗忖自己虽不可直接以肉体手段挑逗秦梦瑶,却可借三女使魔功增 强,并以那诱人犯罪的情景,间接向秦梦瑶进攻,想到这里,傅音向秦梦瑶道:“梦瑶 你好好看着为夫怎样逗弄诗姊,那就是你将来会遇上的情况。” 秦梦瑶闻言浅浅一笑,大感兴趣地看着。 韩柏深深望进左诗眼内,道:“诗姊生得真美!”左诗被他看得芳心忐忑狂跳,闻 他称赞更是无限欢欣,早忘了昨夜恼怒的事,跺脚娇嗲地道:“还不吻我!”朝霞和柔 柔两女催促道:“快点吧,站得人家都累了。” 韩柏嘻嘻一笑,把手收到背后,低头吻在左诗鲜润的红唇上。 他是故意要秦梦瑶看到左诗动人的情态,要她回想起那夜被吻的醉人情景。 魔种和道胎的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。 左诗立即咿唔作声,娇躯颤震,情动至极点。 韩柏进入魔种在交合时至静至极的心境里,一念下动,只是专心地以舌头逗弄左诗 的香舌。 左诗猛地狂震,情不自禁伸出玉手搂着韩柏的脖子,下让韩柏离开。 朝霞和柔柔固是看得脸红耳赤,连秦梦瑶本是清泠的玉容,亦飞起了两朵红云。 韩柏享受着心中对左诗的无限深情,首次感到有情无欲的境界亦是如此使人倾醉。 左诗全身泛红,不住发出使人心跳魄动的销魂吟叫,看样子就算韩柏和她就地欢好, 她亦不曾反对。 韩柏见好即收,停止了吸啜左诗的丁香,缓缓离开她的香唇,迅快地望了满脸红晕 的秦梦瑶一眼,同秀目都张不开来的左诗道:“滋味如何了?” 秦梦瑶知道这小子此话的对象实是自己,又羞又气,偏拿他没法,不过仍未致于投 降的她步,垂下头去,竟不敢望向变得浑身散发着诱力的韩柏。 左诗“呀!”一声醒转过来,放开了搂着韩柏的手,嗔道:“还不让开?” 韩柏傲然挺立,顾盼自豪道:“尚有三张小嘴未亲过,怎可轻易让开。” 朝霞颤声道:“可否到房内才吻我们?” 韩柏望向柔柔。 柔柔给他深情的目光看得神魂颠倒,白了他一眼道:“你这么凶霸霸的,谁敢拂逆 你。 ” 韩柏运聚魔功,形相立时变得狂猛无伦,充满摄心的男性魅力,哂道:“若不是心 甘情愿,就不要勉强。” 柔柔跺足道:“你是否想迫死人家。” 韩柏慌忙赔罪,才向秦梦瑶发动攻势道:“梦瑶怎说?”